这一带都是农田,其中那座荒废许久的瓦房便显得十分突兀。
这是一个由砖头砌成的屋子,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,墙上的石灰都脱落了,有的已经裂了一大条缝,上面布满了绿色的青苔,却依旧在墙上不愿落下。可是,你我心中都明白,现在哪怕是一阵比较强劲的风都有机会将它吹落,但是,它仍不愿松开那双紧紧抓着的手,是留恋么?留恋高处的风景,留恋在空中的曰子。又或是一种执著,不服?不愿就这样落下,想要一直待在这里,不愿埋入土里,它的神经每一分每一秒都紧绷着,生怕自己会跌落下去。
房子的一侧来了几个工人,他们手中拿着一个涂料桶和一把刷子,他们先用手轻轻地把原先即将脱落的石灰从墙上扒下来,又用刷子蘸一点石灰水粉在墙面上。一时间,地上多了许多白色的石灰,我心头一紧,又看了看那片摇摇欲坠的石灰,我知道它肯定是会被替换了,正欲转身离去,它却突然落了下来,我重新回头,又看了一眼,它落在地上,碎了,碎成了许多块,再也无法还原。它最后还是放手了,兴许是看见有人来替换它,便自行了断了,它放手,下落的那一瞬间似乎过得很慢很慢,它感觉到自己慢慢坠落,感觉到自己变得支离破碎。最终它落地了,轻轻地,身上的包袱似乎都卸了下来,一身轻
谁会记得曾经这里有一块不甘堕落的石灰?谁也不会,兴许这个老房子会永远记得,并告诉每一个过路的行人。
这个房子的窗己经碎了,地上是早己嵌入泥土的玻璃,把头探入这个房子,里面尽是些木匠的工具,兴许这里以前住着一位木匠,而他老了,被子女接走,这房子也就留在这里,孤零零地卧在这片田野里。
这里的一切都附上了一层灰,屋里有一张很大的木桌,木桌边有几把椅子,当年他们一家人定是围坐在这张桌旁吃着团圆饭,可现在人都走了,只留下了这些物品,它们在这里守候,盼望,一年又一年,没有人回来,但它们似乎从未死心,一直等着。等呀,等呀,它们身上有了灰尘,桌边结了蜘蛛网,人还是没有回来。它们不懂得放弃,只是等着,就算它们知道自己己被遗忘。
木桌上有一个盒子,里面装了什么,我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,让它静静地待在那里,不去打扰。它上面积了一层灰,它里面兴许是空的,兴许是一张张泛黄的老照片,照片上映着每个人的笑脸。
乡间,田野里,有一个老房子。它似乎在守望着什么,它似乎并不知道它已被人遗忘,它做的仅是等待。
这一带都是田野,这里有一个等待的老房子,它虽已破旧不堪,却仍会有人打理,它显得那么美,看着让人安心。
微风不燥,岁月静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