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望

2021-11-11 00:50:43
守望作文

沿着青青的石板路漫步,这里已经不再是那么光滑,那坑坑洼洼承载着岁月沧桑,记录着我儿时的快乐时光。转过一个又一个巷口,穿过时光的缝隙。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童年时和伙伴们追逐奔跑的身影。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朱红矮门,老屋仍在,迎接我的却是只有爷爷叫我乳名的唤声。

这个老屋着实算不上老,仅仅为我们遮风挡雨十几年吧。不知何时,周边参差不齐的生长起高楼大厦,将她围在中央,她像被遗忘在故地仍在守望着归来孩子的老人,孤苦伶仃,任凭风吹雨打。

这个老屋,是用混凝土建成的一栋普通的二层楼房,在当时算是有点名气的,楼前是自己搭建的小院,砖墙青瓦,古色古香,红木门窗,颇有古建筑风味。靠巷口的几间,木梁间还盖着稻草,晚风吹过,弥漫着一股亲切的草屑味,淡淡的。本是结实的朱红色的铁门,可能是岁月的磨蚀无情,如今也是油漆斑驳,绽开一条条深深浅浅的裂缝,好似老人额头遍布岁月沧桑的皱纹。

落日衔山时分,我站在巷口远远望去,老屋像在酣睡的老者,安详而静谧。我默默走近。夕阳下,风柔柔地摩挲路边的草木,没有声响;鸟儿慵倦地栖落在树上,伸出尖尖小嘴梳理自己的羽毛,没有鸣唱。也许它们此刻一如我的心情——轻轻抚摸朱红色的大门,却不敢推开,怕惊扰了老屋,惊碎了它的梦。

梦里有我的童年。

十年前,正是讨人嫌的年纪。吃完午饭,我们忙着去逗那只大公鸡。它趴在阴凉里睡午觉,我和弟弟一会捅捅它的鸡冠,一会掀起它的翅膀,要不就揪一揪它的长尾巴。大公鸡的脾气甚好,任两个小孩子摆布。但公鸡也有不堪其忧的时候,忽然弹起来伸着尖嘴就来啄我们。我和弟弟尖叫着跑向身后的阳台,“砰”的一声锁起门,看着外面公鸡恼羞成怒地扑楞着翅膀拍打门窗。那时阳光总是很暖,我和弟弟的笑声一起飘扬。

当我长大一些,爸爸妈妈迁了新居,而我仍和爷爷奶奶住在老屋。每当傍晚,太阳渐落,屋檐下飘荡起长一声短一声催我们回家的呼唤。我,弟弟,还有一帮小伙伴,朝同不同的方向——踏着斜阳的影子,奔向炊烟轻笼的老屋。我难以自控地抬眼望望,黑黑的烟囱飘出缕缕白烟,柴火饭的香味飘飘拂拂又落到了我的鼻尖上。我和弟弟争先恐后,推搡着一路飞跑进屋,猴急火急拈起一块香喷喷的煎馒头干塞进嘴里,又舔着指头上残留的油星……

后来,奶奶走了,那声呼唤也没了。爷爷独自一人守着老屋,更多时,他总是沉默地坐在椅子上,看着吵吵闹闹的电视节目,两眼发呆。父母让爷爷跟随,根本就劝不走他,没办法,父母每天都要中午晚上去送饭。如果我放假在家,他们做好了饭便叫我拎着过去。多少次走出老屋,我再回首望去,见那微弱灯光的屋子中那个老人孤零零隐于黑暗中,我的内心阵阵酸楚。记得爷爷喜欢出门走走,偶尔在街边的小摊上和摊主聊谁家儿子不孝,谁先入土为安,谁家缺盐少米,靠大家帮衬等等,爷爷偶尔也埋怨那老婆子太自私了,扔下了他自己走了,我眼里噙了泪,听到了爷爷有些哽咽。

如今,十几年过去了。奶奶去了另外一个世界,我和弟弟为了求学,也跟随父母住进了另外的房子。夜深了,有时我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门口,看着路上的孤灯只影,不自觉得就会想到了老屋的清冷无奈的爷爷。

如今,面对着窗外的上弦月,瘦瘦的。我突然又想起儿时老屋,那时的天上还繁星满布,深蓝色的天空像深邃而静谧的湖。夏夜,奶奶把在外纳凉的我抱上床,月亮也悄悄地从窗口跟进来轻抚我的脸。奶奶一直坐在床沿,一边轻轻地摇着蒲扇,一边哼着童谣。我便迷迷糊糊入睡了,阵阵清风证明了奶奶还在继续摇着扇,柔柔的风带着甜味,拂过我额前的碎发,甜蜜了梦,清凉了梦。今晚,回忆在我的脑海里成为黑白电影,有的片段竟连缀不起故事,我一次次回望,一次次叹息。

十年,时光苍茫,岁月的洪荒里,我轻问,那些往事可曾被淡化?我不知道。但至少在我回到老屋,在老屋里每走一步,都可弯腰拾起儿时的一段记忆。门槛上,爷爷抚膝而坐,眉飞色舞讲革命往事;炊房里,奶奶捣米摊煎饼;后门胡同中,与儿时伙伴追追闹闹捉迷藏;屋前小道上,捂紧耳朵,看着红红的炮仗噼里啪啦绽裂成朵朵花儿……在我的眼里,老屋是一位老者,无论时光如何逝去,当你回首望去,都会找到那伫立着的守望的身影。

我忽然间似乎理解了苏轼的《江城子·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》

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。千里孤坟,无处话凄凉。纵使相逢应不识,尘满面,鬓如霜。

夜来幽梦忽还乡,小轩窗,正梳妆。相顾无言,惟有泪千行。料得年年肠断处,明月夜,短松冈。

古铜色的老屋,有爷爷的陪伴,“孤苦伶仃”的爷爷,您在守望着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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